Saturday, August 30, 2008

三杯咖啡

記得我的第一杯咖啡是初中時與兄長在茶餐廳裏喝的「西冷咖啡」,那個年代很少家長會讓小孩喝咖啡的。兄長的朋友建議我加少許鹽在咖啡裏喝,果然一喝難忘。

曾在外地生活了一段日子,在那裏嚐到的第二杯咖啡,是在當地的越南餐廳裏喝的「雪啡」,是一種法式咖啡的變種。有位越南華僑對我說加一點牛油在咖啡裏,味道會更香滑。他也告訴我在越南也有餐廳加入罌粟果殼令顧客飲過「翻尋味」。

在外地生活期間亦嚐到第三杯咖啡,經一位舊同學的鼓勵,嚐過了第一杯「齋啡」後,「齋啡」便成為了我當時的例行飲料。「齋啡」對我有鎮靜作用,它把我帶到童年的無憂境界,這點熟悉的感覺對在外地生活的我來說也是一種安全感。

然而,我對現在香港時興的美式咖啡店的咖啡卻不敢恭維,幸好茶餐廳裏還有「西冷咖啡」。始終都是第一杯咖啡最有親切感。

圖:《齋啡》

Friday, August 29, 2008

我的榕樹

香港在去年就有過一次「香港人的榕樹」公開選舉,結果選出了大埔林村許願樹。我不喜歡此樹,因為它是一種病態,我指的不是拋寶牒許願的迷信,而是象徵著他背後那些村民藉此撿財的醜態。

幾年前與朋友趁週六早上遊人較少,便走到林村拍照,許願樹下就只有我們,我拍過一張照後還未過菲林,便有一個女村民走過來問我們:「為什麼拍我的樹?」我嘗試告訴她這不是她的樹,是公眾的樹,她還是堅持不許我們拍她的樹,似乎要我們幫襯她的寶牒才有商量的餘地,此間另一個女村民就開聲叫我們買寶牒,我便對她抱怨:「我們就是來拍拋寶牒的紀念照的,但是這個亞姑不準我們拍照,我們就不買寶牒了。」之後我不再理會她們的解釋,只示意朋友馬上離開。離開時,衹見兩個村民互相爭吵起來。當時我對朋友說:「有這樣的村民,許願樹又怎會有靈氣?這村的福澤休已!」一年後,在2005年2月12日,許願樹的主幹不勝寶牒纏繞的負荷,終於塌下了。

兩週前,在一所廟宇的園內遇到一株頗有意思的榕樹,樹幹就只有幾米,樹冠也不到十米,不算是古樹。樹的主幹幾乎都被自己的支柱根所包紥著,驟眼看似灌木多於喬木。支柱根是由氣根伸延到地下萌芽而成,因為樹根吸水不足,樹的支幹就生出氣根從空氣中吸取水分作補充。外表雜亂的支柱根似乎在向我許說她們過去的刻苦生涯,心感這是對生命的尊重,也是對自然頑強的抵禦。是內斂與務實精神的象徵。

幸好林村許願樹只是全港極少數人心目中的選擇(註),只能視為「極少數香港人的榕樹」。然而,我遇到的這一株小榕卻能完全代表為「我的榕樹」。

後話:文章在幾天前已寫好還未發表,兩天前又發生了古樹倒塌事件,"赤柱大街倒塌壓死途人的刺桐古樹,康文署證實被列入古樹名冊之內,已有逾百年歷史。"(摘自星島日報8月27日)
註:據此項選舉活動的組織公佈結果,選擇林村許願樹的人數為最多,卻只有2,286 人。
圖:《我的榕樹》攝於八月九日

Thursday, August 28, 2008

現代祭式

看見時代的演變並不段地進步,實在是大快人心,相信連菩薩也會認同。在一所過百年歷史的古廟內就出現了一些為菩薩而設的現代化改善工程。圖中的拜祭裝置採用由右至左的線性流程設計,將神秘的拜祭儀式系統化了,此設計既能提升拜祭的效率,亦改善了祭品最終的質量。

拜祭流程是這樣的,善信首先在右邊拜過菩薩,然後在中間的化寶爐火化祭品,祭品化成飛灰後隨煙槽通往左邊的沈灰格,沈重的灰塊就留在灰格內,而高純度的「祭煙」便緩緩地從左端的出口升起,菩薩們便可飽餐一頓了。

相信用此法大量生產高純度的「祭煙」,並將「祭煙」壓縮儲存在噴霧罐內出售,當然在罐外還要列出每100克的營養表、最佳使用限期、防偽雷射標簽、線條電碼及適用菩薩類別等等,還要註明是「香港製造」及附上Q嘜標誌。開方便之門,應善信之急。就功德無量,善哉善哉。

圖:《現代祭式》攝於八月九日

Wednesday, August 27, 2008

展出的得失

辦聯展其中遇到的挑戰就是協調的問題。是作品與作品之間,作品與展場之間,及兩者與主題之間的協調。然而,關鍵往往就在於參展人之間的合作性。

過往曾與一些朋友辦聯展,都是找了主題後便各自預備,到佈展時才在展場內各自找空間掛上。結果就有點像幾個人在比拼作品,影響了整體的協調。在最近的一次聯展中,我主動做了一點策展的工作,弄出了一個展出概念,除了概念本身的意義之外,其背後的目的就是要讓作品之間及其與展場之間多一點協調,亦讓個別展出者在展出概念之下仍可以自由創作。然而,因為各人藝術修養的差異及缺乏合作性,始終也是徒勞無功,事與願為。

有位老朋友出席了那次聯展開幕會後對我忠告:「這展覽像是一個社交活動多於藝術作品展覽。您應該在自己的藝術創作路上繼續前行,減少參與此類活動為妙。」相信他也是看出那次聯展的問題,擔心會影響我在藝術上的發展。然而,他卻不了解我在此間的得著。

我珍惜每一次展出的機會,我會為展出而推出新作,在過程中吸取新的創作經驗。在那次展出中,我獲得了兩個突破性的啓發,可以擺脫攝影作品因可以大量被複印而成為藝術作品障礙的問題。正好抵消了使我感到灰心的協調問題,也沒有令老朋友失望。

圖:《從零開始》攝於八月廿四日

Tuesday, August 26, 2008

面積的實用玩笑

“市建局昨公布斥資14億元出價收購深水埗海壇街、桂林街/北河街重建項目,自住住宅業主的實用面積收購呎價為5297元,地下商舖業主和租戶另可獲最高50萬元的特惠津貼,. . .興建800單位 設玉石廣場「玉翠坊」,配合區內玉石市場特色,預計於2014年落成。”(摘自8月21日《明報》)

看過以上的一則報導,有感政府在處理「自己」的事的時候才會斤斤計較,才會將市民所急的心態應用出來。多年來地產發展商賣樓的價錢均以含糊及不公平的建築面積計算價格,亦曾發生過數不清的「縮水樓」事件,而政府對此等問題的態度卻是慷慨大方。心想,在銀彈政策的威逼利誘之下,這次受影響的業主也應該以建築面積與政府議價,實行讓政府親身體驗「市民所急」的感覺。

圖:《玉石背後的俱焚》攝於八月十日

Monday, August 25, 2008

三國緣

昨天早上,與藍天結伴,到舊區走了一趟。還以為颱風「鸚鵡」肆虐之後會為香港帶來多天的清新空氣,誰不知「鸚鵡」才離開了一天,污濁的空氣就開始在維多利亞「巷」凝聚起來。幸好昨天是週日,並沒有平日繁忙交通所排出的廢氣,因此多賺了一天的清新。能在「巷」內遇到藍天是極為幸運的事。

然而能在有生之年在中國的領土上見證首個奧運會的舉辦更是難能可貴。

十六天的北京奧運會亦隨著昨天的閉幕式後而曲終人散。中國奪得了五十一面金牌而成為世界體育強國,在主辦國際體育盛事方面亦發揮了強國應有的能力。身為中國人都應該感到高興。至於我曾旅居的加拿大在北京奧運會也拿了三面金牌。而在我長大的地方香港雖與獎牌無緣,卻已發揮了應有的水平與體育精神。

回程時在一個歷史文物拆卸區旁,喜見三個與我有緣的國家的國旗一起高高地懸掛著,我彷彿走進了奧運會的頒獎升旗禮,百感交集。

圖:《三國緣》攝於八月二十四日北京奧運會閉幕日。

Sunday, August 24, 2008

藍天下的文物

在本年六月有報導說:「政府計劃將尖沙咀天星碼頭對出的巴士總站遷走,並在原址興建一個露天廣場,預計於2012年落成。」

不管這計劃是否能通過成事,上週我就走到尖沙咀碼頭為巴士總站交滙處拍些照片,剛好碰上難得的藍天白雲,令照片更添意思。近年的藍天日子與歷史文物都是越來越少了,幾年後能否有同樣的「藍天巴士站」還是未知之數。

假如沒有了巴士總站,剩下來的天星「橫水渡」的前途又將會如何?根據「橫水渡」聘請的顧問推算,巴士總站遷走之後,「橫水渡」乘客量會下跌達11%,「橫水渡」就難以為生。這顧問果然明白「脣亡齒寒」的道理。

想到這裏便索性踏上了跳板,乘「橫水渡」渡江,到對岸憑弔災區。

圖:《藍天下的文物》攝於八月十七日

Saturday, August 23, 2008

冷漠的公共空間

記得小時候在西環居住,晚飯後,一家人往往會一起擔凳仔走到幾個街口外的「公園仔」散步。那個年代還未有「公共空間」這個形而上的「來路」稱呼,務實的香港人都是直稱地方的名字,例如「公園仔」、「街邊空地」之類。民眾通常會在這些空地裏乘涼、賞月、與街坊閒談,而小孩就會捉龍蝨、蜻蜓、吃麥芽糖、拍公仔紙、跳飛機等。都是以家庭為單位的街坊鄰里溝通活動。

公共空間都有大同小異的定義,大概的定義都是給公眾自由進出,並在不干擾大眾的情況下讓公眾進行合法活動的地方。因時代、文化及地域的不同,亦因定義者背後的意圖而在定義上有其具體的異同。

當今年的年初,時代廣場涉嫌違反《公用契約》出租已撥作公眾通道和休憩用地的地面廣場而激起民憤之後,一時之間香港的公共空間就被用作民眾洩憤的表演場地。但當洩憤過後,那些公共空間又會有什麽用途呢?那些洩憤的民眾似乎都對類似旺角行人專用區的使用模式感到滿意。然而,我對此等用途卻感到失望。這些使用模式並沒有家庭鄰里的關係觀念。對我來說,這是扭曲了公共空間的用途,這跟「公地私有化」的罪名祇是十步笑百步的關係而已。

在今天的「香港地」要改善家庭鄰里關係似乎要比保育的議題困難。

圖:《冷漠的公共空間》攝於八月十日。

Friday, August 22, 2008

聽不到的藍天

近日終於有好幾天陽光普照的日子,更高興的就是能看見藍色的天空。心理上總覺得空氣清新了。

然而,卻因為空氣中的懸浮粒子減少了,聲音的傳播便顯得更順暢,助長了近日立法會議員競選的造勢噪音。原本已擠滿了派發商業傳單的、推著放滿無蓋垃圾桶的木頭車的、在ATM前輪候「攞」錢的、及等候巴士的羣眾的街道上又多了一些為求達到目的才現身的候選人。難「頂」的就是那些擴音器所造成的滋擾,那種強迫公眾收聽政治廢話的態度實在另人吃不消。

很多人因為空氣清新了而脫去口罩,卻又為了政治噪音而戴上耳塞。也許在競選之後還要戴上眼罩呢。

圖:《聽不到的藍天》攝於八月十七日

Thursday, August 21, 2008

名不符實

在九龍公園的鳥池內有一對黑頸天鵝,也有一對鴛鴦。其中一隻黑頸天鵝獨自在副池內經常地把頭潛入池底,而另一隻則在主池中傲遊,似乎要在其他水鳥面前炫耀。在副池中亦祇有一隻鴦在暢泳,而鴛就不知所終。常言道:「只羨鴛鴦不羨仙」。在現實中的鴛鴦或是天鵝似乎都不是理想的一對,有點名不符實。然而,在主池較靜的一角,游來了一對雪白的扁咀水鴨,牠們如影隨形,姿態優美,讓人有「只羨水鴨不羨仙」之感。

在人類社會中,名不符實的例子要比鴛鴦天鵝多上萬倍。

圖:《符實》攝於八月十七日九龍公園

Wednesday, August 20, 2008

港式廢話

在北京奧運預備期間,有人取笑北京的英文翻譯「九唔答八」。然而,北京奧運開幕至今從未聽到因此而出洋相的新聞,相信工作人員必定在英文翻譯上下了不少苦工,亦得到外來遊客的體諒。怎也好,都是件好事。

在香港的一個奧林匹克活動中,亦有出現文字的問題。竟然以文字戲弄公眾。將簡單的一句〝非持票人士不得進入〞分別用兩幅告示牌以十四個大字前後展示出來(圖)。有戲弄公眾之嫌,兼且廢話連篇。

圖:《廢話二則》攝於八月十日尖沙咀

Tuesday, August 19, 2008

建設破壞

每逢週末與朋友出外採風,朋友都是讓我作主,我也樂意負此重任。對我來說,要在「香港地」選擇採風路線絕對是件易事,祇要到市建局(不是康文處)網站一查,便有好建議。

上週末陽光充沛,就決定先到尖沙咀碼頭巴士總站,預早為巴士總站保留一些光鮮的印象照。之後便登上「天星橫水渡」到對岸新填地。原來朋友還是第一次到這塊新填地,所以他比我更投入。那條高架的行人天橋,為記錄這個變天的過程提供了很多的方便與完美的角度,我又怎能放過如此的款待。所以每次落船後,我都會花上半小時以上才能走完天橋。

那天走到天橋的中央,我竟被出現在眼前的情境胡塗了(圖),心想:「那是一個正在建設中的城市還是一個正在被破壞中的城市?」

圖:《建設破壞》攝於八月十七日

Monday, August 18, 2008

貼紅

每次走入舊區都有驚喜的發現。《破落的紅》(圖)是在一幢空置並等待清拆的唐樓裏發現的,這貼紅就貼在梯間的牆上。吸引我的是那破落的紅紙與那暗淡的痕跡。在牆上貼紅紙是辟邪,也是祝賀,有除舊更新的意思。令我遐想貼紙的主人是否希望遷出舊樓往新居?還是不願舊居被拆缷?它是否在訴說一個願望成真的故事?還是在記錄一個希望的幻滅過程?

圖:《破落的紅》八月九日攝於深水埗舊區。

Sunday, August 17, 2008

勝會的終結

兩天前到官塘參觀盂蘭勝會,朋友提供的大會程序表跟正式執行的程序有別,趕到會場時,祇見「大士台」已空空如也,而化寶爐則火光紅紅,始終無緣看到「化鬼王」的儀式。錯過了今次,明年可以再來,但是有很多事情錯過了就不復來。

之後就在附近的舊區遊走打發時間,竟拾回一點兒時的片段。小時候每逢放假便隨著父親到官觀的廠厦取貨,然後外發到附近的住家工友加工,秀茂坪,藍田,牛頭角都有,我亦因此練得一身力氣。「家庭式加工業」從70年代的「串膠花」發展到80年代的「車成衣」及「車鞋面」,亦算是一種進步,因後者要求較高的技巧及擁有一台工業行針車,工資亦因此而提高了不少。

隨著香港工業的轉型,「家庭式加工業」相繼絕跡。取而代之的便是跟電腦網絡有關的自顧工作,例如網上買賣、設計、及股票投資等。也許這亦算是知識型經濟的「外判加工行業」吧。

想到這裏,眼前突然出現了兩大幅不滿城規發展收樓安排的大字橫額。也許「大字橫額」亦會成為另類的「外判加工行業」。

圖:《最後的勝會》 因為市區重建,官塘仁愛圍的盂蘭勝會可能己從今成為了回憶。攝於八月十五日(農曆七月十五)仁愛圍。

Saturday, August 16, 2008

高清畫面

香港高清電視的廣播加上北京奧運會的進行,結果家家戶戶都掏腰包換個高清電視,再加個機頂盒,都進入了高清年代。有電視製造商拍了個廣告,標榜自己出品的高清電視清澈度連黑胡椒生暗瘡都可以看得清楚。我看過廣告後甚感高興,原來我那座舊電視也可以清楚地顯示黑胡椒的暗瘡,那我就不需要換個高清電視了。值得為那聰明的廣告喝采!

能看得清楚故然是好。然而,又有多少人能清楚畫面背後的動機?

圖:《都是看不見黑胡椒生暗瘡?》攝於深水埗

Friday, August 15, 2008

污蔑藝術之名

近日寫了好幾篇有關「局內人與圈中事」的文章,目的在修正自己過往對某些社區與保育藝術參與者的錯誤理解,以此作為日後在社區與保育藝術創作上的警戒。這些經歷強化了我對事件的觀察及洞察力,對我在時代的邊緣中尋找創作靈感頗有幫助。

每當一些有關社區及保育事件演變成為熱門話題的時候,往往就會出現壁壘分明的對立局面,通常都是政府持一方立場,而社保團體執一己之見。介入事件的藝術家都會站到弱勢的一方,而強勢的一方通常都不需要藝術家助陣。事實上在多數的情況下,強弱雙方的當事人都不是善於欣賞藝術的人士,因此浮現出來的問題就是「那些以藝術家身份介入的人士在事中扮演什麽角色及有何目的?」

有位曾參與「保衛皇后」行動的社保藝術家兼某大學教授在一個公開研討會中說出了他的答案:「在那一刻我感覺藝術對事件的幫助是微不足道的,我祗能以藝術的步法拿著告示牌向在場人士展示。」有幾位曾參與「保衛天星」行動的設計系大學生被警員取笑後,便羣起圍著該名警員吹奏樂器。有位設計師在深水埗一個社區藝術創作研討會中,在沒有即時翻譯的情況下,以英語向本地居民講解他的社區藝術創作心得。我認為這些作為都不會讓公眾更了解藝術,反之削弱了當事人所持的理據的嚴肅性,為弱勢的一方蒙上膚淺的笑柄。假如他們不以藝術之名介入事件,對事件也許更有幫助。當然,對藝術創作者來說,介入事件總會對本身的創作增添養分。然而,以任何身份介入,都不應該在主人家的地方裏胡亂做作,分散公眾對主人家的注意。「喧賓奪主」、「嘩眾取竉」都不是應有的個人修養。

希望對藝術創作有誠意的朋友,在介入社保事件的時候,亦以此為戒,不要誤了人家的大事,也不要污蔑藝術之名。

圖:《 ! 》

Thursday, August 14, 2008

祭祖的矛盾

週末走進一所道觀,道觀正忙著籌備設醮為「地官」在中元節慶賀誕辰,道觀亦為信眾建壇祭祖求冥福。道觀門前有不少販賣衣紙的小販,也有賣道地五色茶果的村婦。衣紙都以大袋盛著,足有兩個枕頭般大小,比我小時候所見的大了四、五倍有多,也許是受了美國的「大件頭」文化的影響,連衣紙也要超大包才時興。看見祭祖壇外有一張紅紙,上面寫著「早登仙界」。心想:「接收了這麽多超大裝的禮品,先人又怎能擺脫利祿,負荷得起登仙界之路呢?」後人的矛盾心境可想而知。

今天是農曆七月十四,盂蘭勝會正進行得如火如荼,但願布施與受施的都能各取所需。

圖:《布施》

Wednesday, August 13, 2008

崇高的人格

在某網誌上寫著:「julian一出獄就拉大隊,浩浩蕩蕩出發去紀念皇后碼頭清場一周年的《皇后. 光影. 茶餐廳》攝影展,怎麼能不欽佩這種人。」

Julian馮炳德是早前因保衛皇后碼頭而被警員打傷的保育人士,上月卻被判襲警罪成入獄兩個月,他於八月九日服刑期滿出獄。而馬楚明是另一位彼判襲警罪成入獄四個月的保育人士。

當「光影作用」(註一)宣報邀請了馮炳德與馬楚明為《皇后.光影.茶餐廳》攝影作品展作開幕主禮嘉賓後,不少圈內人對此安排都有所懷疑,因為在八月一日開幕的那天這兩位保育人士還是在獄中。有些圈內人來電查詢是否攪錯了,有些卻不為此展覧而作廣傳,也有些人竟斷定我們是利用他們的名字為這個展覧討便宜 (註二)。然而他們在獄中為開幕寫的兩封信(註三)竟同在開幕的前一天寄達展場,他們的心意澄清了開幕的疑團。而馮炳德在出獄後就立卽走到《皇后.光影.茶餐廳》的展場追憶他的皇后印象及吃了一頓港式早餐,當時與他同行約有四、五十位圈內人士,竟創了「海運茶冰室」有史以來在同一時間「幫襯」的客人數目記錄。

這事件對「光影作用」的參展成員來說無疑是一種鼓勵與肯定,同時也反影出部分圈內人士的猜疑心態與狹窄的胸襟,亦因此而突顯了這兩位入獄保育人士崇高的人格。

註一:「光影作用」photosynthesis網址 http://www.photosynthesis.hk/
註二:請參閱文章《索性作了反調
註三:請參閱文章《有關「皇后」的兩封信

圖:《差你一個》2007年7月31日攝於「皇后碼頭」

Tuesday, August 12, 2008

《失望在昨天》之後話

朋友對《失望在昨天》文章的內容也有同感,並為此而補充了一些資料。

據稱原定於《社區藝術與創作》的研討會中負責主講的藝術家、設計師、攝影師似乎都在當日「放飛機」去了,也許他們認為「放飛機」才是「社區藝術與創作」的要門吧。主辦單位因此而臨時按排了某某充數。據聞在會後帶導賞團的某某竟然在深水埗的街道中與大隊失散,相信這位帶隊主講對深水埗的街道情況欠缺認識而迷途吧。

以上事伴都是從接收者(觀眾)的角度有感而發。至於那些「放飛機」與「被放飛機」的瓜葛,作為局外人的我才不關心呢!而我所關心的也是我所擔心的。但願這些不負責任的「義務工作者」、「某某家」與「某某師」們的作為沒有破壞公眾對其他真心推動社區服務及藝術創作的人士的形像就功德無量了!

朋友在電郵中總結了他的意見(翻譯原英文):「要成為一位優越的攝影師,必先有一顆負責任的心。」 我認為要成為一位優越的社區義工及社區藝術家也應如此。

圖:《有報》攝於八月十日

Monday, August 11, 2008

農曆七月的榮枯

農曆七月有兩個節日,其一是七月初七的「乞巧節」或「七姐誕」,而另一個就是「中元節」或「盂蘭節」。然而,前者在香港已步向絕跡之路,據聞現在就只剩下兩所位於偏遠的廟宇還有善信供奉七姐。今年的乞巧節不幸地碰上了颱風襲港,相信更少人會到七姐廟參拜。而後者在香港的各個舊區、球場及街頭巷尾都有大小不同的拜祭活動,其普及程度似乎是全國之冠。

「七姐誕」起源於牛郎織女的神話愛情故事,又稱為中國情人節。而「盂蘭節」是源自目蓮救母向遊魂野鬼布施而得其庇蔭以致富甲一方的故事,俗稱「鬼節」。祇要認識這些源流典故及了解香港人的心態,就不難理解為什麽這兩個節日在香港的「歡迎」程度有這麽大的落差。

圖:《通天》八月九日攝於深水埗舊區。

Sunday, August 10, 2008

失望在昨天

昨天一心到深水埗參與一個叫《社區藝術與創作》的研討會,結果大失所望!

我在指定的時間到達,現場就衹有幾位似是社員的人在開會,開門給我的社員知我來意便叫我坐下等,原來另一位有心的朋友早已到達,因為還有朋友正在趕來,明知有點不妥,我們也坐下等。大半個小時過後,社員接了一個電話才告訴我們研討會臨時改在三個街口外的展場舉行並且已開始了,社員還說因為那處人多,連道歉一聲也欠奉。我聽了很不是味道,之後,我並沒有再花時間去那個研討會,因為我不相信一些失信於人、沒有責任感的「藝術家」或「攝影師」會有什麼可以值得學習的。另一方面,組織這項目的社區服務機構的辦事態度也是值得懷疑的,這明顯不是資源的問題,而是處事是否上心的問題。

離開前遇到了另外兩位欲前來參與研討會的朋友。就索性與他們在舊區裏懷舊一番。然而,卻發現...(圖)

希望昨日所見祇是少數的社區問題。

圖:《保垃圾的育?》我們要爭取保留此等舊區文化嗎?八月九日攝於深水埗舊區。

Saturday, August 9, 2008

遊園有感

上週末天氣還算不錯,早上帶著簡單的攝影器材,到元朗公園走了一回。上一次到元朗公園是四年多之前的事了,還記得當時是洋紫荊花盛開的季節,與我同遊的朋友剛買了120制式的數碼背,配上了他的Contax 645相機,顯得分外威風凜凜。記不起有沒有看過他那次所拍攝的作品,我只是記得當時最吸引我們的就是那些盛放的洋紫荊花。

上週末也是與他同行。因為季節的不同了,洋紫荊花就沒有了,而我們手上的攝影器材卻進步了不少。元朗公園在這幾年間似乎沒有明顯的改變,祇是發現了原來植有睡蓮的水池中擺放了多盆的荷花,荷花還是幼嫩未有開花,也許假以時日定必吸引更多的攝影朋友蜂擁而來。我們在公園內走了一個小時,之後就在附近找了一間道地的快餐店吃早餐,一個豐富的早餐只收費HK$16,比企業級的快餐店平宜得多,且那柸奶茶的香滑程度是所有企業級的快餐店所不能比美的,店員雖然沒有穿著色彩鮮艷的制服,卻頗有禮貌,食客似乎都是相熟的街坊。

之後,檢視那天所拍攝的作品時才發現原來自己在這幾年間也改變了。以前的作品大都是被題材所主導,而現在的卻是題材為我所用。近日有幾篇文章的插圖也用上了那天所拍攝的照片。

圖:《泳不得》有點像掛得滿身攝影器材卻拿不出作品的「攝影師」的那種無奈。八月三日攝於元朗公園。

Friday, August 8, 2008

奧運會的實力與8字

北京奧運會就在今天晚上在國家體育場「鳥巢」開幕。正確地說是在北京時間2008年8月8日晚上8時正式開幕。對於某些香港人來說這一組8字正代表著「財運亨通」,似乎很有意思。然而,這是一個舉世矚目的國際運動競技會,與「財運亨通」根本是格格不入。近日有很多人再三呼籲奧運會是發揚奧林匹克精神的地方,而不是攪政治的地方。奧林匹克精神就是相互了解、友誼、團結和公平競爭的精神。我希望奧運會也不是攪「財運亨通」的地方就好了!然而…似乎…卻是…

還是關心一下在奧運會期間應該要關心的事情較為理性。

劉翔是第一位在奧運會田徑項目上獲得金牌的中國男運動員。他在2004年的雅典奧運會的110公尺跨欄奪得金牌。當時劉翔是以12秒91平了由英國名將科林-傑克遜保持的世界紀錄。據說,劉翔不打算浪費兩天去參與開幕式的排練,以免影響到他最重要的比賽。為了保證訓練,劉翔已經明確表示將會缺席今天在北京舉行的奧運會開幕式。劉翔作出此決定是值得人尊敬的。相信大多數的中國人都會喜歡看見他們心目中的運動員在競技場上較量多於為開幕式而消耗實力。為比賽作好準備才是運動員首要的事,其他的都是次要。藝術創作者應也如是。

兩天前北京奧運會女子足球比賽拉開了序幕,中國女足在天津迎戰第一個對手瑞典女足,以二比一勝,先拔頭籌。這是個以實力創造出來的好兆頭,我認為比那些8字更為正面,更有意義。

圖:《道地跨欄訓練場》八月三日攝於元朗公園。

Thursday, August 7, 2008

找題材

有攝影朋友向我訴苦,說攝影題材難找,問我怎樣找攝影題材。其實在我的文章裏也提及到這方面的事情,也許他看不明白文章的內容,又也許他沒有花時間去理解吧。

我建議想創作的朋友可以從自己身邊的事物開始,並從各方訊息或經驗中了解那一些熟識的事物將會有所轉變,題材便輕易地出現。有些攝影朋友誤以為這就是以「人民生活」作為題材,他們認為這都是「街頭攝影」的範籌,所以沒有興趣去理解。

讓我在此為「找題材」舉一例。圖中是一棵樹的局部,樹皮有一些被刻劃過的痕跡,似是一些文字。隨著時間的過去,樹皮不斷的生長使得那些文字模糊了,祇留下一些神秘的符號讓人猜測。其實樹上的刻字也是一種文化的活記錄。假如將每一株樹的刻紋也記錄下來,並按樹齡作一比較,也許會找出有趣的刻字文化。這類題才反影了時間的消逝,文化的轉變,生命的頑強。亦突顯了攝影的紀實功能。

圖;《紋身》八月三日攝於元朗公園。

Wednesday, August 6, 2008

「打風」與「打馬吊」

還在懸掛三號強風訊號,這應該是今年的第三個熱帶風暴。香港人稱「熱帶風暴」為「打風」。每逢遇到「打風」,有不少人因為 「打風」的影響而煩擾,亦有不少的人因此而多了一些空閒的時間。各人都有不同的打算,好讓在「打得成風」的時候有所作為。較為普遍的作為就是到市場去搶購食糧,而在娛樂方面的作為往往都是留在家裏與親友們「打麻雀」。「打風」似乎可以為繁忙的香港人增添一點親友「團聚」的機會。

「打麻雀」是香港的最普遍娛樂之一,是一種益智的遊戲,亦是一種社交活動,當然也是一種賭博方式。有人稱「打麻雀」為「攻打四方城」,這稱號一點也不誇張。「打麻雀」有趣之處就在於參與者在爭取勝局過程中的真情流露,有點像在戰場上爭個你死我活的場面。也許「麻雀」枱就是一面照妖鏡,在四人的念力夾攻之下才能發揮其法力。

「打麻雀」據說是在1850年左右在寧波從一種叫「馬吊」 的砌牌遊戲脫胎出來的。亦有說「麻雀」與「馬吊」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賭博方式。而「馬吊」約在八百多年前已經出現,據說和「馬」與「吊錢」有關。不管「打麻雀」的歷史背景是什麽,總不會與馬術比賽拉上關係吧!

圖:《古人造馬》攝於香港藝術館《馬的故事》展覽。

Tuesday, August 5, 2008

黑名單

有位攝影朋友為了避免涉及社會及政治敏感題材,寧願錯過表述時代變遷的機會,而偏向於記錄歷史遺物的閒情逸致。 他曾表示擔心自己被列入「黑名單」以至被封剎了攝影創作的發展機會。我聽後,心想:「人家還沒有打算把你列入黑名單,你早已把自己列入了〝沒有時代性〞的黑名單之內,封剎了自己的創作機會!」

我並沒有打算對他表達我的意見。因為他是不會明白「時代性」與「題材的選擇」都是構成「風格」的其中要素。而社會及政治敏感的題材往往就是一個新時代開始的關鍵所在。創作的高峯往往存在於這種時空交錯的邊沿。當然,要找到在變幻中的邊沿作為創作的立足點不是輕而易取之事。

我不是在建議要創作就必需要參與社會及政治活動,這是社會運動份子及政治家的作為,他們處事的目的都不是為了藝術創作。當然,也有一些藝術創作者擁有多重的身份與目的。可惜這是我所不能兼顧的。我應為以藝術創作為目的朋友祇要關心(或祇是留意也好)社會及政治的熱門議題及其對事物的影響與發展,便能從中找到有時代性的創作靈感。

圖:《黑板的自覺》需要提示的就不能自覺,能自覺的就不需要提示。

Monday, August 4, 2008

半夢半醒

與最近聯展的朋友在茶餘飯後時談到創作的問題,就拿我的體驗與他們分享。

藝術創作者可從與生活息息相關的事物作為題材來開始,再以自身的歷史文化修養背景作為創新的基礎,從而掌握事物在時空中變遷交替所出現的矛盾現象,投入感情並加以思考作出適當的表述。所出之作將會蘊含了文化、時代與個人特性,在創新之餘亦有跡可循。

攝影的朋友多以平舖直敍的方式記錄消逝中的「事」與「物」的表面,似乎還未能掌握事物的深層意義,因為「看不透」而流於客觀。反之,亦有些朋友過分地投入主觀感情,蓋過了事物原來的意義,以至作品未能引起觀眾的共嗚。

然而,藝術創作的過程卻是一連串的「主觀感情」與「客觀思考」的交織,似是一種半夢半醒的境界。臺灣藝術理論家、畫家 何懷磒 對「藝術創造的理性成分」有以下的見解〝任何一種感覺與情感,非經意識之梳理與組織,是無法達到完美與和諧的表現的。(註一)〞 在半夢半醒的最後,還需要外在的衝擊,將潛藏在內心的意識一下子激發出來,才能產生出佳作。

以下的歌詞似乎與藝術創作的歷程有所共嗚。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紅塵啊滾滾,痴痴啊情深,聚散終有時。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夢裡有你追隨。我拿青春賭明天,你用真情換此生。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何不瀟灑走一回?〞 (註二)

註一:摘自《苦澀的美感》何懷碩著。
註二:摘自《瀟灑走一回》歌詞。
圖:《激發》八月三日攝, Nikon D100 with 24mm-120mm F4 lens, set at "P" - 1stop exposure

Sunday, August 3, 2008

消逝中的「事」與「物」

與朋友談及懷舊攝影的題材,他建議拍攝「騎樓」式的舊樓。不錯,值得懷舊的題材應該是正在消逝中的事物。朋友所建議的祇是「物」,而「事」可以是行事的方式,似乎有點抽象,其實日常所見皆是。例如:用膠袋盛載購物的習慣漸被環保袋所取締;內地的廉價紙紥行貨將淘汰本地的紙紥工藝;「街市」裏將沒有賣活雞的攤檔;…

祇要多留意事態的發展,觀察大眾行事方式的轉變,就會發現更多正在消逝中的「事」。當然,「物」的消失會較容易掌握及記錄。而「事」的記錄與表達則有賴攝影師的思考與創作力。

圖:《柱》這「騎樓」柱已於去年被清拆了。

Saturday, August 2, 2008

有關「皇后」的兩封信

在七月三十一日,即《皇后.光影.茶餐廳》展覽開幕的前一天,郵差送來了兩封信。是兩位特殊嘉賓寫的兩封信,然而,他們不能出席在八月一日舉行的展覽開幕禮。就像他們在去年的同一天,也是無法與他們的家人在一起。因為他們都在皇后碼頭做了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這兩封信分別約在二十天前從兩個不同的監獄寄出來,卻不約而同地在開展的前一天到達,這事實除了証明兩所監獄的信件撿查效率一致之外,多少也是天意的安排。

在開幕式上,他們的祝福被朗讀出來,《皇后.光影.茶餐廳》展覽亦因為打開了他們的信而正式開展。

在此我感謝他們的付出及支持。

圖:《兩封信》

Friday, August 1, 2008

索性作了反調

昨晚收到其中一位參與《皇后‧光影‧茶餐廳》展出的朋友來電,原本安排了「最理想的開幕式」的構思終於在昨天得到了確認!還是單身漢的這位朋友竟形容這種喜悅勝過女朋友對他的確認。我先在這裏賣個關子不提這個開幕式是什麼。

反之我想一提的就是在籌備期間遇到部份局內人的負面反應,那些局內人竟然懷疑(也許是譴責?)我們安排這個開幕式的目的是想「借人過橋」。那位單身朋友當時心情十分沮喪,之後就有一連串安慰與鼓勵的電郵陪伴著他。

獲悉此事的當時我深感被惡意侮辱,自己的作品雖然有不善之處,卻不需要出此「借人過橋」的下策才得以展示。有如排山倒海般的感性竟激發了我的理性,索性就將其中的一件作品變了反調,結果展出的三件作品中就有一偏、一反及一中的不同調子。都是以含蓄的方式來表達,一般的觀眾未必能察覺。

圖:《戒備》也許參展的七位朋友也要像警員一樣地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