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y 31, 2008

浮華

跟朋友交流創作心得,朋友問:「假如同時有兩件事件要發生:保育活動與荷花展,您會選擇參與那一件?」我答:「我會參與保育活動,與人群在一起比較有意思。」問:「那您不喜歡拍攝荷花?」我答:「以前拍了很多,由荷花到荷花倒影,再到凋謝的荷枝(註),最後是手繪。」再問:「可以看您拍的荷花嗎?」答:「可以。」(圖)

然而,荷花恰似浮華,亦有其意味。

註:2005 Faded Elements 凋謝的點、線、面

圖:《浮華》

走在「白千層」的舊路上 (四)

雨後的蚊子似乎特別的多,有點受不了,被迫走出了樹叢。別過了「社稷之神」後,再沿著「白千層」的舊路走,發現了另一群被遺棄的神像,相信超過一百尊。

當我向眾仙行「注目禮」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位「外籍菩薩」(圖)!衹見祂表情慌張,相信是發現了自己「埋錯堆」,而驚惶不知所措。也可能是被坐在祂旁邊的巨佛的笑聲嚇破了膽。可憐落魄的祂更沒有半點祭品及銀兩備用。把祂安置在那處的那位善信,跟祂開的玩笑也算大了!

雨似乎再要掉下來。一輛小巴剛好經過,沒有再多想便踏上了歸家的路。

圖:《錯置的菩薩》

Thursday, May 29, 2008

走在「白千層」的舊路上 (三)

大雨很快便停下,陽光馬上跑了出來。在一棵大樹下的土地公前有耀光閃爍著,莫非是神靈顯現?

我快步上前看過究竟,原來是兩個空瓶(圖),不偏不倚地被擺放在祭壇的正中位置,猶如虔誠的祭品一樣。奇怪的是,那兩個空瓶並沒有被剛才的一場大雨打翻。

不知是那位有心人做的好事?(待續)

圖:《兩個虔誠的空瓶》「社」是土神,「稷」是農神。Shot with Canon G7 at P program ISO400 -1 stop exposure compensation.

Tuesday, May 27, 2008

走在「白千層」的舊路上 (二)

在差不多攝氏三十度的初夏裏,繼續沿著「白千層」的舊路往北走。有一段路面明顯地高於旁邊的建築,估計最大落差超過十米,相信是為了避免路面在大雨時被水淹沒吧,那在十米下的房子在大雨中又將會怎樣呢?正想到這裏,突然一股殺氣擦身而過,是一輛貨櫃拖車風馳地駛過,那股強大的氣流迫使我退到行人路的另一邊。人家說:「行船走馬三分險」。我想:「行人路上竟也有七分慌」。

雖然有點亂了方寸,腳還在不停地往前踏步。原本藍藍的天空,驟然變得黑氣沉沉,刮起了風,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註)之氣氛。幸而附近就有一所建在路邊的廟宇,廟宇的門半開著,便踏進了廟門,門後是一個十平方米不到的天井,天井兩旁並沒有廂房,過了天井便是神壇,就衹有一進,還沒有弄清楚神壇上供奉的是那一位普薩,一場大雨就落了下來。廟門外來了一位避雨的居民,他說:「沒有影響你拍攝吧?」我說:「啊,並沒有。」他再說:「這廟宇已有過百年的歷史。(香港)政府還未有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我說:「看得出。」他繼續說:「當年政府要改善道路,要求將廟宇退後讓路,居民齊起反對,最後政府衹好改道修建。」

怪不得古廟竟築在臨灣的路上,而玄關亦開在距離路邊不到一米之處。

不久,小巴停在古廟前,那位熱心的居民上了車。

望著小巴留下的一縷輕煙,想起了《咸陽城東樓》的另一句「行人莫問當年事」。我作為路過的行人,沒有問及古廟的事,竟然也知道當年的一段事蹟!我不禁暗地裏笑了起來。之後便著許渾詩中悲慨之情,感受廟宇蕭剎之氣(圖)。(待續)

註:《咸陽城東樓》 唐 許渾
「一上高樓萬里愁 ,蒹葭楊柳似汀洲;溪雲初起日沈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鳥下綠蕪秦苑夕,蟬鳴黃葉漢宮秋;行人莫問當年事,故國東來渭水流。」

圖:《蕭剎的一隅》

走在「白千層」的舊路上 (一)

週日沿著新界西北的舊馬路遊走,是小時候隨父親到新界曾經走過的路。當年種植在路旁的「白千層」(註)現在已長大得可以擋著大半邊的行人路。不知是樹長大了,還是人成長了,總感覺目前的路面變得特別的狹窄。當年還有水牛趕田的寧靜馬路,已被趕關的貨櫃拖車替代了,於是馬路就變得嘈雜、兇險。沒有車輛行走的時候,舊路上仍然可以聽到車輛行駛的噪音,噪音是在旁邊新建的高速公路傳來的。社會的進步雖則為市民帶來了生活上的方便,卻付出了心靈的安逸。

在起步點不遠處,有一大堆神像及神位,都是被曾經供奉祂們的「善信」所遺棄的。當天就遇到一位「善信」正在遺棄一尊白觀音,「善信」在眾尊像中找了一個在大前方的位置,將白觀音像放好,更方便了「善信」本身。「善信」焚香禮拜後便繼續上路,遺下了還未燒盡的香火及方便蚊蠅滋長的器皿(圖),莫非這就是「好生之德」?(待續)

註:有關「白千層」的資料如下:http://zh.wikipedia.org/wiki/%E7%99%BD%E5%8D%83%E5%B1%82

圖:《被遺棄的一尊白觀音》攝於新界西北Shot with Canon G7 at P program ISO400 -1 stop exposure compensation.

《山門魅影,歷史留痕》之 關於門神

漳州寮蔡氏古民居是晚清建築,在內遊走有如置身於北京故宮。


古民居內充滿著有意味的視覺元素。


那些佈滿抽象痕跡的門,亦是其中的一部分。

圖:《小故宮》

《山門魅影,歷史留痕》之 關於太行山

我問那山的名字?答:“山還沒有名稱。”我就叫它「華光山」。太行山內的大小山峰都是沒有名稱的,我衹好為山峰編號。


山上的山里紅熟透了,它似乎是山上僅有的顏色。它亦為山上的人提供了經濟效益。

深秋裏的太行,本身就是一幅黑白照。


圖:《山里紅》

Monday, May 26, 2008

關於《山門魅影,歷史留痕》攝影展

以下是摘自 State Of The Arts 關於《山門魅影,歷史留痕》攝影展的文章(註):

“寒冷的冬夜,朱德接替剛入伍的小戰士站崗,望著漫天飛雪,心中想到蜀中父老,吟下著名詩句:「儜馬太行側,十月飛雪白,戰士仍衣單,夜夜殺悸賊!」…

半世紀過去,在二零零五年一個深秋的黃昏,正值山楂成熟的季節,香港攝影師梁萬斯來到朱德詩中所述的太行山。那時夕陽西下,斜陽映照著連綿的山巒。在梁的鏡頭下,山石的紋理正好被斜陽勾劃出來;山勢之雄偉陡峭表露無遺。梁為表現出太行山的硬朗氣派和獨特之處,將原本拍下的彩色照轉為黑白照。黑白色調増強了照片的層次感和空間深度,突顯出在深刻有力的山脈輪廓中,錯落有致的石紋。觀此一輯山照的奇景險境,竟有看中國水墨畫的感覺,歷史感雖重仍不失飄逸。

兩年後(2008年),梁在福建漳州寮蔡氐古民居用舊石重組而成的門上體會同樣的歷史感。照片放大後,隱約可見到門上剝落的門神像、毛澤東肖像和文革字句等兩代以上的痕跡,如魅影般沉思著歷史,見證了時代的轉變。梁希望用鏡頭捕捉隱藏在山門的石紋中的歷史遺痕,將「山」和「門」兩種彷彿風馬牛不相干的概念聯繫起來,透過形式表現的手法作層層遞進的現實紀錄。其實,太行「山」的銅牆鐵壁既能擋住當年從東北襲華的日軍,何嘗不是一重「門」呢?”

註:http://www.sotagallery.com.hk/ag2.1/?mod=news&task=show_item&id=145
圖:《山門魅影》

人像攝影不能單靠胡混

近年的大型產品展銷會,總會找來一些美少女為產品作代言人。那種招徠手段是否能吸引真正的買家就不得而知,卻明顯地吸引著一群喜歡拍攝美少女的攝影發燒友進場「圍攻」(圖)。圖中的現場燈光錯亂,根本就不是拍攝人像照的佈光!他們又不是記者,那麼為什麼他們要這樣認真地拍攝呢?我不是他們,所以我不明白。然而從百居其九十九的現場攝影發燒友都是「雄性」的角度來看,也許那是源於對異性的正常「原始獸性反應」,科學一點的說法就是「異性相吸」,而玄一點的說法則是「陰陽相濟」。然而,攝影和那些「原始獸性反應」又有何關係呢?

香港有一些出租影樓提供給那些攝影發燒友拍攝「燈光」美少女之用。我看過一些他們的作品,作品沒有任何「燈光」效果,衹是一般的「証件相」佈光。我深信他們到戶外拍攝也許會有效好的作品,也省了一筆影樓租金。還記得我在二十多年前學習商業攝影時,要自己擁有一套影樓閃燈設備是十分困難的事。當年我在加拿大的影樓亦祇能設置一套1800 ws的德國閃燈設備,衹足夠應付人像及桌面攝影之用。時至今日,影樓閃燈(或數碼燈光)設備的價錢就相宜得多了,初學亦可購買較實用的國產燈光設備。

五年前在北京的一次「中國優秀攝影家表彰大會」上,一位主講商業人像的中國著名商業人像攝影師,被台下的一位攝影家問及他拍攝人像用的一般「光比率」是多少,他竟然不知道「光比率」是什麼!當時的氣氛十分尷尬。最近在香港的一個網誌上,看見一個「燈光人像」工作坊的現場照片,一班年青學員正在室內拍攝一位老人家,然而用的卻是「翻拍文件」的佈光法。他們竟然將老人家當作文件拍攝!

影樓佈光是一門專業技能,不能單靠胡混便可過關。希望香港的人像攝影發燒友在欣賞鏡前人物之餘,也留意光源與佈光是否適當。擁有先進的器材,卻沒有相對的技術水平,是極不環保的一件事。

圖:《陰陽相濟?》

Saturday, May 24, 2008

重提「舊門」

這幾天為了《山門魅影,歷史留痕》攝影展的事忙,怠慢了網誌文章。終於在今天將三十件作品及展冊設計交給了畫廊,算是盡了自己的責任。

昨晚與老板吃飯。席間他提起了我在三年前的那次《走過的門》攝影展,他似乎十分欣賞我當年的作品。他提到其中一張作品《湖南‧鳳凰》(圖),那作品令他產生了好奇:「門內的人在早上忙什麼呢?」他也十分喜歡當太陽還未出來時,留在門上的這一抹冷調。他是油畫家,對戶外光色的變化十分敏感。於是我們就將話題轉到光色的變化上。他將一些戶外作畫時對掌握幻變的光色的經驗與我分享。而我亦與他分享了我對光色變化的印象

不經意地我們從晚七時談到十一時半,其中也談到不少有啟發性的話題,也許日後再提內裏的文章。

圖:《湖南‧鳳凰》(圖二)「屋內微弱的燈光,從門縫間透射出來。這是清晨鳳凰的街景。」

Wednesday, May 21, 2008

以懷舊的技術來支援創新的理念

較早前,畫家前輩提議舉辦一個黑白攝影展(註一),藉此提供視覺藝術表現的另一條出路。那就是以黑白照片作為藝術載體。那提議吸引我的地方是在於他以藝術作為依歸。

為了速成此事,今天與畫家前輩及攝影前輩茶敘。畫家前輩早已找到了合適的展場。這展場對我來說並不陌生,不久之前我就在此出席過兩次展覽的開幕敘會。茶敘後時間尚早,一行三人馬上到該展場視察。初步決定了舉辦一個六至七人的黑白攝影聯展,每位展出祇需預備六幅作品展出。然而,策展人不在香港,還沒有將展期定下來。

之後,又是一輪茶敘才分手。

沒有想到近期的展出機會竟接踵而來。幸好我平常也有一些作品「儲備」,可以應付不時之需。將在六月展出的《山門魅影,歷史留痕》攝影展,作品就是從「儲備」(註二)之中提取出來的。然而今天剛提出的黑白攝影聯展,也許有點時間讓我從新創作。

又是時候來一個矛盾的組合,拿出我的菲林照相機,以懷舊的技術來支援創新的理念了!

註一:緣起於《黑白情懷》的討論。
註二:在網誌內的 My Works 我 的「雜」作, 及 My Visual Diary 我的視覺日誌,就是我的部分「儲備」。大可稱之為「流動儲備」。
圖:《魔術手》攝於鹿頸。Shot with Canon G7 at P program, ISO800, exposure compensation -1.33 stops.

Tuesday, May 20, 2008

《山門魅影,歷史留痕》的緣份

個多星期之前,接到畫廊老板的電話,他為我預備了一個月的展期。是在他上環的畫廊舉辨的壓軸展出。之後畫廊便要遷往中環更大的地方繼續。

我的第一次個展也是在他的畫廊展出,當時的地點是在中環,畫廊老板不衹給了我一個寶貴的機會,還因此而改變了我對攝影的舊觀念。從此我就以藝術作為攝影(註一)的理念去創作,直到今天。

這次展出的主題是《山門魅影,歷史留痕》。「山」是太行山,「門」是漳州的門。

2005年深秋,隨畫家朋友到河南找他當文聯主席的朋友,我們三人坐著四驅車在太行山上自在地遊歷,當時山上的山里紅(山楂)剛好熟了,在灰黑的山崖上顯得份外紅。我們餓了就到他在山裏的朋友住處果腹。有點四海為家、闖盪江湖的感覺!

2008年初,與外地回來的攝影前輩及幾位好友隨旅遊團到福建觀光,主要是遊歷山區上的土樓,期間在漳州一處古民居遇到了一些遺留在門上的痕跡,有點抽象表現大師 馬克‧羅斯科(註二)的作品。當下我的感覺比看見土樓還要興奮。

我對這些作品的一些感覺可參閱在畫廊的新聞稿(註三)。

註一:德籍猶太藝術哲學家評論家本雅明(Walter Benjamin)認為不應堅持侷限在「攝影作為藝術」相關的美學討論,而他認為需要關注的是「藝術作為攝影」的問題。請參閱相關的文章《藝術作為攝影》。

註二:Mark Rothko馬克‧羅斯科(1910-1970)抽象表現主義畫家,生於俄國的猶太人,1910移民美國。年青時以兼職賺取費用求學,當過演員、場記、畫家、待者、挨過餓。 1929年成為一所猶太教會的兼職教師,亦是表現主義十 (Ten) 的創始成員。因患病、沮喪、憂鬱、酗酒及服用過量鎮定劑和抗憂鬱藥物,導致於1970年切斷靜脈自殺身亡。



Monday, May 19, 2008

被汽車的響號感動了!

今天到深圳辦事,在公交車上聽到為512四川8級大地震死難者致哀的廣播:“中國國務院宣佈,2008年5月19日至21日為國殤日,在這三天內,全國政府機構將下半旗致哀,外交部和駐外使領館設立悼唁簿,取消一切公共娛樂活動,並在5月19日(今天)下午2時28分全國默哀三分鐘向死難者致哀,屆時汽車火車響號,艦船鳴笛,防空警報鳴響。”

剛辦完事便聽到了汽車響號,原來已是下午2時28分,馬上隨著辦事處的職員走出露台,向著大街默哀。街上所有的人靜下來了,就衹有汽車在響號。如哭泣的響號在雨中震盪,頓間充滿了悲傷哀怨。我竟然被汽車的響號感動了!

圖:《為四川地震死難者致哀》攝於2008年5月19日下午2時28分

Saturday, May 17, 2008

512大地震的幾組數字

在四川汶川縣大地震之後的幾天裏,有幾組數字經常出現。

最早的是5月12日14時28分,7.8級大地震。

隨著而來的是死亡人數,8千餘人,1萬4千多人,1萬8千1百幾人,2萬2千多人。

之後是賑災戶口號碼,567-650155-016, 267-175-123001, 806-0000-1617, 514-40399-663, 018-554444-007, 286-364385-003, 012-883-0-002666-2,580-149649-001, 015-515-10-50541-3, 012-878-1-061887-6。

及慈善團體的賑災熱線,2802-0021,27832333,2394-2394。

香港人喜歡幸運號碼,更有人為了奪得幸運車牌而一擲千金。所為的幸運號碼都是如1398,888,3388,148,2828,3288,等希望一世發達之流。莫非他們也樂意競投最早的一組數字“28分,7.8級”?

我認為最有意思的還是2394-2394這個電話號碼,她似乎在呼喚著“熱心救世、熱心救世!”。

圖:《夢想》攝於昂坪「心經簡林」shot with Nikon D100 24-120mm lens at P program ISO200.

Friday, May 16, 2008

512大地震(之四)

過了四天。
死亡人數超過了二萬。

由水、陸、空三路趕到的救援人員疲於應付。

陸續有災民獲救,
卻也陸續有餘震。

望災難快過!
願災民平安!

圖:《512大地震》之四

Thursday, May 15, 2008

512大地震(之三)

過了三天。
死亡數字接近二萬人。
相信還有很多災民被困在瓦礫下危在旦夕。

幫不了什麼忙!
捐點錢、
留意災情發展、
將感覺化成作品‧‧‧
可否義賣賑災?

沒有這個必要!
捐錢賑災的人不需要依靠買賣什麼的。
靠的袛有真心。

可愛的人心!

圖:《512大地震》之三

Wednesday, May 14, 2008

512大地震(之二)

今天公佈了因512大地震災難而死亡的人數,
已超過了一萬四千。

“山可以移動,但是動搖不了我們廣大人民抗震救災的決心。
水可以隔離,但是隔離不了香港同胞對內地同胞的友情。”

以上是溫家寶總理在北川向香港傳媒發表的一段話。

昨天還下著大雨,
今天似乎好轉了。
但願災情也是如此!

圖:《512大地震》之二

Tuesday, May 13, 2008

512大地震

5月12日14時28分,
四川汶川縣發生7.8級大地震。
到這一刻公佈的傷亡人數接近萬人。

昨天吃過了齋菜後不久便收到大地震的訊息。
香港衹有少數的居民感到表面的震盪,
然而心感震盪的人卻不少。

希望災情不要惡化下去。

圖:《512大地震》

Monday, May 12, 2008

「齋菜善信」

今天是農曆四月初八佛誕,是慶祝佛祖釋迦牟尼誕生二千五百五十二年的日子,今天也是公眾假期(註一)。

不管您是否佛家弟子,都會多了一天「假期」。香港人在香港渡「假期」不就是休假的意思,一些維持社會治安的官員、提供醫療服務的醫務人員、和服務性行業的員工都需要在「假期」值班。也許他們在「假期」值班的心情會跟平日不一樣吧。當然不用上班的香港人會趁此機會做一些想做的事。「行街、睇戲、食」是上一個世紀的普遍假期活動,而這個世紀的普遍假期活動又是什麼呢?也許要做一次普查才會得到答案。相信其中的答案將會是「上網」、「上深圳」與「上街遊行」。然而,今天我卻選擇了「上廟參神」。

元朗圓頭山下的靈渡寺(註二)每逢佛誕有很多善信前來恭賀。我在早上到達靈渡寺時已有很多香火了。簽了一點香油,吃過兩口佛粥,便拿起照相機隨處採風。我探訪過靈渡寺數次,上一次是在三年多前隨著做打醮法事的廈村鄉親到此。今天主持預備了一百圍齋盆菜免費招待善信,在個多小時內便「清盆」了。侍俸善信吃齋菜的人員對我說:「去年也是做了一百盆齋菜,最後卻剩下三十多盆!今年賣了廣告,竟然一下子就吃了一百盆!」我說:「看今天的情況,您們明年要預備二百盆了。」

之後三輛「佛誕食齋一天遊」的旅遊巴士準備離開,餘下了一因遲來而吃不到齋菜的善信!

註一:在一九九七年(佛曆2541年)十一月十八日,香港特區行政會議通過,從一九九九年起,將五月一日國際勞動節和佛誕(農歷四月初八)訂為公眾假期。
註二:香港三大古剎之一,其餘是青山杯渡寺及石崗觀音山下凌雲寺。有關靈渡寺資料請進入這網址http://www.yl.com.hk/lingto/
圖:《齋菜善信》攝於今天shot with NikonD300 with 12-24mm lens at A program f11 auto ISO with -0.7 stop exposure compensation.

Sunday, May 11, 2008

過時的營銷手法

午間走過鬧市,被一幅剛掛在大廈外牆與大廈齊高的品牌內衭廣告吸引著。內衭是向著對岸的九龍半島,頗有點擋剎避邪的意義,功力有直迫「九宮八掛鏡」的感覺。然而活動在這棟大廈內的人士,既看不見那昂貴樓價所提供的無敵海景,且要屈服於內衭的淫威之下。莫非這又是風水「至衭(富)」的玄機?

香港的超大碼廣告似乎越來越多,且多以圖片製作,在街上的行人就有如進入了巨人國一般,在巨大的模特兒俏像下變得極為渺小(圖)。曾幾何時像竹棚般堅韌頑固的消費自主性,似乎也攔不住那位「資本主義商業巨人」的闖入。

其實這衹是一個錯覺。二十一世紀的銷市場,是「N世代」(註一)主導的營銷市場,消費者能夠從互聯網上選擇的品牌和產品愈來愈多,市場佔有率要超過15%以上的品牌變得愈來愈少,這表示消費者對品牌的忠誠度愈來愈低。在品牌營銷市場中,消費者已由被動變成了主動。而且傳統的廣告海報已經過時,不管廣告有多大的篇幅,也比不上互聯網或電子傳媒的「無國界互動廣告」的收效。

因此我還是認為那幅剛掛起的超大碼內衭,不是過時的營銷手法,便是因時際遇的風水物。當然也是一條極不環保的內衭。

註一:根據《N世代》一書作者唐•泰普史考特的定義,N世代是指 1970 年代後出生,比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嬰兒潮為數還要多的「網路世代 Net Generation」。

註二:請參閱相關文章《放大了的影子
圖:《巨人真的來了?》攝於兩天前 shot with Nikon D300 with 24-120mm lens at A program f11 auto ISO.

Saturday, May 10, 2008

埋沒良心的創作

“有位攝影「前輩」,要攝取魚兒生龍活虎的跳躍鏡頭,把剛燒好的開水往魚缸裏灌。又有位攝影「同道」,不想別人也拍攝到難得的並蒂蓮,拍過了幾張之後,便拿著預備好的釣魚杆,把並蒂蓮打個落花流水!花、鳥、魚、虫都是大自然孕育出來的生命,為了拍得幾張照片,竟然如此殘忍地對待他們!

要掌握魚兒雀躍的時刻,何不多觀察魚兒的生活。花好比人,難得有並蒂之時,怎忍心去棒打鴛鴦呢?攝影是創作,不是攪破壞,拍攝的過程應該是快樂無憾的。”(註)

想起了一位藝術界的前輩也曾對我說:「不要輕易將您的創作理念告訴別人,除非您的創作已經面世。藝術界裏就是有很多的藝術抄作人,會拿走您的創作理念據為己有。」 也許藝術界前輩曾有過不幸的曹遇。

我深信埋沒良心的創作,不會是好的創作。

註:摘自我在《2004年中國優秀攝影家》獲選作品的文章

Friday, May 9, 2008

現實中的理想

到中環辦事完畢,在熱浪中遊走,不經意地走到海旁。正因填海工程在即,中環的部分海旁被金屬圍板遮擋著。既見不到維港的景色,也看不透發展的狀況。然而,圍板上卻展示了兒童心目中的理想維港。是一些入選「理想維港」繪畫比賽的兒童畫,畫面充滿了熱鬧繽紛的色彩,內容盡顯天馬行空的想象。似乎要比設計維港填海工程計劃的建築師更有創意。其實這樣說一點也不算過分,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註)曾認為人類最具創造性的三種人就是哲學家、藝術家和政治家。當然這些入選的兒童畫家未必就算是藝術家,然而他們卻能在那半平方米的畫板上創造了他們的理想天地,要比那些在建築規條及財務預算所設置的框架中尋找創作出路的建築師瀟灑得多。深思熟慮往往是藝術創作的主要負因,這正好與政治創作相反。

不管維港填海工程是否會實現建築師預期的理想,當下香港新一代的心境是正面的。也許,將來還要依靠他們彌補今天的不足呢。

註:馬丁‧海德格爾(Martin Heidegger,1889年9月26日-1976年5月26日),德國哲學家,在現象學存在主義解構主義詮釋學後現代主義政治理論心理學神學有舉足輕重的影響。他曾嘗試引領哲學家脫離形而上學知識論的問題而朝向本體論的問題。這就是存在的意義。(摘自維基百科)

圖:《現實中的理想》攝於今天 with 24-120mm lens on Nikon D300 set at A mode f11 auto ISO.

Thursday, May 8, 2008

捕捉真情

2002年12月在《人像攝影》月刊(註)第156期中發表了一章以「捕捉真情」為題的照片及短文,內容如下:

成功的人像照,貴乎突出被攝人物的個性。怎樣才能表達人物的個性呢?我認為人物個性的表達可以從國畫的作畫要領中領悟。

國畫“以形寫神”作為表現畫意的要領。在人物的表現中,“神”,實指人的神態、精神、神彩。而人物的個性,每每從“神”表露出來。但在拍攝現場,人物面對攝影師及照相機,往往不能“真情盡露”。經驗告訴我,用抓拍或偷拍的技巧,可以在被攝人物不受影響的情況下,捕捉到人物“真情”的一剎那,亦可從適當的溝通中了解被攝人物的內心性格,並藉此解除被攝人物的顧忌。而攝影師本身的專業形象及個人魅力,就是最有效的溝通“工具”。

此外,國畫的“置陣佈勢”之說,亦有助於表現人物的個性。這就是運用與人物有關的“事”、“物”、“境”來襯托出人物的個性。這方法為照片提供了客觀性,對人物個性的表現增加了豐富的資料,對觀賞亦提供了構思及聯想的空間。

註:《人像攝影》月刊,人像攝影雜誌社編輯出版,北京
圖:《驢車上的小孩》攝於新疆高昌故城,曾於《人像攝影》月刊發表。請參閱文章《「取」的滿足、「捨」的喜悅》中的相關圖片。
後話:有攝影朋友問及拍攝資料,請參考如下:Haselblad 500 C/M with Hasselblad 50mm F/4 Distagon T* CF Wide Angle Lens shot at f16, 1/125 sec. on Kodak T-Max 400 b/w 120 film developed at ND-1 process in HC-110 dil. B solution.

Wednesday, May 7, 2008

光色變化的印象

旁晚往窗外望,夕陽餘暉灑在建築物的外牆,變成赤紅的色塊,與陰暗面的冷調形成強烈的對比,使陰暗處顯得更幽暗。空間頓然變得寂靜。之後,華燈初上,街上產生了更多的色塊與陰暗面,打擾了剛才剎那間的寂靜,氣氛隨即熱鬧起來。在城市裏,這是每一個陽光日子應有的尋常現象。

這些由光線變化所產生的尋常現象,卻使我回憶起在2005年香港藝術館內看見印象派大師莫奈(註)的真跡時的那種感覺。當時我全然地被他的《日出‧印象》、《盧昂大教堂》系列、《池塘‧睡蓮》系列等作品感動了。他在物體上反映強烈的光色變化,而不刻意於細節的表現,對我的攝影帶來極深遠的啟發意義。

在最近的一次攝影工作坊裏,我力求學員明白在作品中還原畫面的第一印象的重要性,因為畫面的第一印象就是驅使他們按下快門的主因,而能夠吸引他們注視的往往就是由光色變化所做成的氣氛。這要比其他的原因更為重要。

當陽光直接照射在盧昂大教堂的外牆而反射出來的耀光使人睜不開眼睛的時候,有誰還能看見外牆上的細節呢?

註:莫奈 Claude Monet ( 1840 - 1926 ) 是光的詩人, 是印象派的啟蒙者亦是表表者. 年輕的他看到馬奈(Manet)的畫, 令到他日後迷上了對光的探求並創造出印象派. 他於1874年的第一回展覽後, 憑著畫作「日出印象」而奠定了日後印象派所有的風格.

圖:《黃昏印象》
後話:有攝影朋友問及拍攝資料,請參考如下:Canon G7 shot at 35mm wide-angle using P program at ISO800 -1 stop exposure compensation and cropped to size at finishing.

兩岸三地的攝影簡況

隨手在書堆中撿了一本書,書內輯錄了「第六屆全國攝影理論研討會」內所發表的三十九章論文。其中一章是虞若飛(註一)的著作《走出沙龍、走向原野 - 關於中國攝影人世紀取向的散思》(註二)。他認為“中國的攝影已經被一個失去活力的大沙龍囚禁著。‧‧‧大沙龍裏充滿著惰性、功利和僵化的思維、單調的運動,‧‧‧」於是他把中國攝影的弊端歸納為四點:一、題材狹窄,風格單一;二、遠離生活,缺乏真情;三、心浮氣躁,急功近利;四、見地淺薄、胸無大志。

臺灣的姚瑞中(註三)在其著作《臺灣當代攝影新潮流》的「前言」中提到“臺灣早期攝影家過度依賴對象物、迷信昂貴攝影器材及攝影沙龍制度的影響,‧‧‧使得大眾對「攝影」的認知、仍停留在工具層面以及滿足「視網膜愉悅」的感官刺激上。整體攝影環境的封閉‧‧‧”(註四)。他歸咎於當時(直至九十年代後期之前)臺灣的攝影美學及理論的貧乏。

兩岸在當年的攝影發展都受到各自的攝影文化所影響。而「攝影沙龍」似乎是兩岸的共通問題。「攝影沙龍」起源於十九世紀五十年代歐洲,是模仿巴黎的繪畫沙龍的攝影展。當時「攝影沙龍」的主指在於推動藝術攝影的發展及証實藝術攝影的合法性。後來卻由美國攝影學會(PSA)及國際攝影聯盟(FIAP)將其變成一個相當規範性的國際攝影展。

虞若飛針對當時中國攝影的狀況,提出了改善“必須從攝影人個體入手,實現三個轉化:業餘意識轉化為專業意識、體意識轉化為個體意識、工匠意識轉化為文化意識,及做到三個提高:提高文化人格品位、提高攝影理論水平、提高藝術理想境界”(註二)。而姚瑞中在其著作中提到,三大攝影美學經典的中文譯版(註五)在1997年同時登陸臺灣,推動了臺灣的本土攝影理論思潮,亦帶動了攝影創作發展系統的改進。今天兩岸的翻譯本及原著攝影理論書籍及文章已到了目不暇給的地步,而兩地的藝術館亦展出了不少具實驗性、多樣化、及與生活息息相關的攝影作品。

然而香港的攝影情況又是怎樣呢?香港《攝影雜誌》總編輯伍振榮曾在《向攝影前前輩致敬》一文中形容香港的攝影文化為「自閉式的攝影文化」,他擔心“香港枯萎中的攝影文化、香港的年輕攝友有沒有當攝影師或攝影家的夢想、‧‧‧太強的自尊、太多餘的無謂自信和自卑、香港的攝影老師不發表、‧‧‧”。他不知道“默默為攝影文化做工作的人在那?”,為有感慨“尊敬的攝影老人家仍要撐場”(註六)。香港攝影的現況似乎與中、臺的攝影舊貌差距不大。也許,本地的攝影有效法兩岸的攝影發展路向的必要。

註一:虞若飛,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著名攝影理論家。共有100多篇攝影理論文章在“中國攝影”等國家級攝影專業刊物發表,在攝影界產生了廣泛而深遠的影響。論文“直覺的藝術“一文入編” 1989-1994年攝影藝術論文集“ ,論文”走出沙龍走向原野“ , ”構建攝影理論平台策劃設想“分別被評為第六屆,第七屆全國攝影理論年會優秀論文。 2004年作了“攝影的可能”的學術發言。
註二:摘自《世紀攝影論壇精粹--第六屆全國攝影理論研討會論文集》,中國攝影出版社,中國攝影家協會理論部編,2001年版
註三:姚瑞中,國立藝術學院美術系理論組畢業,曾代表台灣參加1997年威尼斯雙年展及許多國際大展,從事小劇場、電影、美術史教學、藝術評論、策展等工作。其作品主要探討人類生存的荒謬處境,代表作品為「行動三部曲」。
註四:摘自《台灣當代攝影新潮流》,遠流出版,姚瑞中著,2003年版
註五:Walter Benjamin的《迎向靈光消逝的年代》、Roland Barthes的《明室鏡語—明室攝影札記》、及Susan Sontag
的《論攝影》
註六:摘自《攝影雜誌》2007年2月號,第239期


圖:《心障》攝於杭州雷峰塔

Monday, May 5, 2008

走訪舊村(二)

今天是前輩的畫室開張之喜,有幸獲邀出席觀禮。我早了一點到,就在附近遊走。不知不覺間就走到石硤尾邨,除了美荷樓之外,石硤尾邨就衹剩下一個滿佈沙塵的建築地盆和整個被水泥覆蓋著的山丘,寥寥可數的大樹及地盆工人似乎就是那裏唯一的生命。沒有想到建築地盆會是那麼的寧靜。

豎立在地盆西北隅的是石硤尾邨唯一被保留的美荷樓。美荷樓是現時香港碩果僅存的「H」形7層徙置大廈,獲評為一級文物的建築物。石硤尾邨重建後,美荷樓將會成為公屋博物館。幾年前,我曾在石硤尾邨拍過一些照片,當時已有清拆令,卻仍未執行,居民與商舖還在社區中活動。現在還有一些像當年石硤尾邨面臨清拆的屋村。有心人請珍惜目前的機會,探訪及記錄那些屋村的社區民生(註一)。

今天發展局亦發表了一次過收購官塘舊區物業作為市區重建之用。有興趣參與探訪及記錄這些面臨清拆的舊區的朋友,請與我聯絡(註二)。

註一:文章《走訪舊村》是我在數日前記錄的屋村探訪。
註二:電郵地址bendick.photo@gmail.com
圖:《美荷樓》攝於今天

Sunday, May 4, 2008

鍋裏的湯再也不清澈了

昨晚與藝術家前輩及畫廊老板火鍋談天。對上一次的火鍋談天是兩年多前的事了。期間就是各有各的忙碌,一直沒有機會聚在火鍋邊。昨晚的聚會由七時半直至十一時半才結速。

在火鍋邊談論的是香港藝術圈的尋常事,沒有半點跟藝術本質有關的。

畫廊老板:「早前香港XX藝術協會在XX堂舉辦了一個第XXX屆年展,我還以為是該協會的臨別展。」他喝了口啤酒繼續說:「有位參與展出的會員要我評價他的新作,我對他說:“對不起,因為包圍著你的前輩展品全都是舊作,沒有人會相信你的作品是新作。”」藝術家前輩有點惋惜地說:「這個協會是由一班藝術課程畢業同學所組成的。我亦是當年課程的其中一位講師。」他亦喝了口啤酒繼續嘆道:「之後有一些骨幹成員先後退會,創會的原本精神已續漸消散,現在還依附一些早期建立的關係維持活動。」他長嘆了一口氣:「到了這樣的地步,這個協會就應該要散了,總比名存實亡有體面得多。」畫廊老板:「有一天,在 happy hour裏碰到某教育基構的博物館負責人,提到香港XX藝術協會的第XXX屆年展時,他氣憤地對我說:“我對他們的表現十分失望,並決定不再支持他們的展出活動,以前的支助,算是我們當初做錯了決定好了。”」畫廊老板繼續說:「假如我是他們的代表,我有信心將他們的會籍增值,每次的展出要執行選拔制度,要創新之作,有名氣的卻沒有新作的不得登場,使能夠參與展出的會員感到自豪。這樣對XX藝術的推動才有正面的幫助。」藝術家前輩補充說:「有部分參與展出的藝術家都是臨時被邀請而以逢場作興的心態參與的,他們的心根本就不是為了推動XX藝術。這當然也不能算到他們的頭上,這是主辦單位的一廂情願而已。」

喝過了幾杯啤酒之後,兩位前輩就將話題轉到貼身的問題上。於是談話的內容就變得有價值得多了。

藝術家前輩對 art dealer 甚為反感,形容他們的貪婪猶如吃人的猛獸,目的是要吞啜藝術家的整體。因此畫廊老板就要鄭重聲明 art dealer 與 gallery 的區別。畫廊老板對香港藝術家亦持有負面的態度,他氣憤地說:「香港有六十六間galleries,祗有少數幾間願意收香港藝術家的作品。我也沒有收香港藝術家的作品,除了你的。」我受寵若驚地向他說了聲多謝。之後,他就解釋了原因。他的理由對我來說是一種啟發,發展的空間頓然擴闊了!

醉眼花花、熱氣騰騰。藝術圈內的誰是誰非,就像火鍋上的熱蒸氣使人看得模糊,也許要降溫後才可看得透晰。最後,火爐熄滅了,蒸氣散去了。然而,鍋裏的湯再也不清澈了!

圖:《混淆》攝於元朗廈村鄉

Saturday, May 3, 2008

煩惱

又坐在那張極其笨重的靠背椅中,那厚厚的軟墊令人舒服得失去了安全感。
上次入理髮店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了。

坐在我旁邊是位六、七歲左右的男孩。他的母親正在跟理髮師「研究」男孩的髮該怎樣處理。男孩的母親:「要剪短一點。」理髮師:「是。後邊的髮也要「鏟」高一點嗎?」男孩的母親:「對!最好連兩邊的「滴水」位也「鏟」高一點。天氣熱了!」理髮師:「是。」男孩:「‧‧‧」那男孩無關痛養地接受了一切安排,反正他不需要成擔那「鏟」出來的後果,沒有煩惱。

為什麼剪了半天的髮才衹有那麼少的髮絮掉下來呢?原來理髮店將烏黑的圍巾換成了雪白的,那麼花白的髮絮就被隱藏著,衹有黑色的才露出來。掉下來的六厘米長髮絮漸漸變短,四厘米、兩厘米、一厘米‧‧‧這意味著我的髮已修剪得無可再修了。

又有一位母親帶了一位十歲左右的女孩進來,女孩的母親:「她要「電」髮。」理髮師:「她要怎樣「電」?」女孩的母親:「前面的髮不要太過捲曲。理髮師望著女孩的母親:「‧‧‧」女孩的母親:「都是問她好了。」理髮師馬上吩咐助手:「拿本捲曲髮的書給這位妹妹看。」明顯地,那位女孩子要開始自尋煩惱了!

最後,我結了賬,買了兩個多月沒有煩惱的日子。

圖:《煩惱》

Friday, May 2, 2008

攝影圖像現象學的啟發

法國藝術哲學家、藝術史家 於貝爾·達彌施(Hubert Damisch)在其著作《落差:經受攝影的考驗》的「前言:關於攝影圖像現象學的五點想法」中的第五點想法道出了「攝影作為藝術」所需要克服的困境,亦是前四點想法的總結。“每當攝影在實踐中質疑自身的本質和歷史功能,並顯示、昭示其隨機的特點,同時要求我們不再成為圖像的消費者,而是圖像的製造者的時候,攝影就自稱為藝術。”(註)

攝影是一種記錄的手段。攝影圖像的本質並不屬於自然,是人為的產品。單憑圖像不能區分它背後的生產意圖與它的歷史意義。攝影的隨機性亦往往被人忽略。它的複製功能甚至帶動了圖像的消費行為,亦因此而導致攝影的終結。圖像的製造者應質疑這些現象,並在圖像之中顯示攝影的特性,才能提升作品的藝術價值。而這亦是德籍猶太藝術哲學家評論家本雅明(Walter Benjamin)所指的攝影特質,並因此而提出了對「藝術作為攝影」的關注。

註:摘自《落差:經受攝影的考驗La Denivelee: A L'epreuve De La Photographie Essais》/(法) 於貝爾·達彌施著;董強譯, 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圖:《故宮故人》

Thursday, May 1, 2008

走訪舊村

昨天下午走訪快將清拆的牛頭角下村及蘇屋村,希望找點創作靈感。在牛頭角下村走訪了幾位街坊,其中衹有兩位樂意告訴我有關他們的一些生活片段。

陳伯坐在升降機大堂,手上拿著一雙羽毛球拍及一壺水,看管他的孫兒在地上玩耍。陳伯:「我入住這裏已有三十多年了。現在住所單位有這大。」他用手勢在升降機大堂內表示了單位的大小,大概有十餘平方米吧。我:「獲安置的新單位是否一樣大小?」陳伯:「聽說較現在的大,但租金就貴多了。」我:「平常有那些消遣?」陳伯:「我早上五時半起床便出門,先到淘大後面運動場附近的神宮拜神(註),之後就在附近步行運動至七時便回家,吃太太的粥。」

張伯坐在他放滿鐵器的舖前忙著剪鐵線。我蹲下與他平肩說:「請問你做的是什麼生意?」張伯:「我原來是打白鐵、做鐵欄的,但現在生意不好做。」我:「為什麼有這多廢鐵罐擺在舖前呢?」張伯:「是街坊給我的,我每天拿去廢料店賣廢鐵。」他帶著少許傲氣地說:「在附近的一間廢料店錢平,我就到遠一點的去賣好一些價錢。」我:「做打白鐵多久了?」張伯:「我在1951年隻身從廣州來港,在新填地街近街市街的打白鐵店入行做學徒,當年該處附近還有兩間戲院,第一新戲院及光明戲院。」我:「‧‧‧」張伯:「我直到69年才入牛頭角下村開店。在過往制水時期,我就用鋅鐵打水箱賣,當時的生意很好。」之後我找了路過的行人替張伯及我拍了一些合照。

到達蘇屋村已是下午四時半,走進「杜鵑茶餐廳」,要了一件法國西多士及一杯熱的港式奶茶,索性做個中西文化交流的食客。侍應很快就將奶茶送到,口裏喝著奶茶,眼在四處遊走,拿著照相機拍了幾張。之後一份「港式法國西多士」就放在眼前。邊吃著那件充滿了國籍矛盾的多士,邊聽著幾位茶客與老板的談話。茶客:「這裏清拆後到那裏開檔?」老板笑說:「可能要到新疆開檔了。」一輪笑聲之後,茶客:「你在這裏做了多久?」老板:「足三十年了。」茶客:「我在這裏也住了二十六年了。」茶客結賬走了。我在結賬時問:「請問老板貴姓?」老板:「我姓周。」我:「你真的要搬到新疆開業嗎?」老板笑說:「我跟茶客開玩笑而已。這裏到2011年便清拆,我會在外邊找地方繼績我的餐廳。」我:「這餐廳是你父親開辨的嗎?」老板:「不!都是我一手開辨的。」之後周老板就告訴我一些這裏的情況。在離開前我為他拍了照。

註:相信是佐敦谷遊樂場旁的福德伯公古廟,是恭奉土地公公的廟宇。

圖:《蘇屋村》